3.1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首先，无论你是否认可，我都需要先陈述一个观点：保研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它就像是在深渊旁行走，在薄冰上前行。让人每一步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喘息声，精神时刻紧绷。

有些人可能会说，你都保研了，现在又说保研痛苦，这何尝不是一种在凡尔赛。

但是其实根本不是。

大环境越来越卷，随之而来的就是保研竞争越来越严重。可以预见的是，未来这种趋势会随着大环境的持续恶化而更甚，因此每个保研人都要做好准备。

随着竞争的白热化，你会发现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很多课程，你不再纠结于自己能够学到什么东西，而是把关注点放在了老师会不会给高分，拿分容不容易。很多本身就无甚意义的水课，却要为了最后的分数去疯狂卷，用我们本就紧张的脑细胞去记忆、去掌握那些对我们可能根本就没有用的信息和知识，然后在一场场考试后再统统忘掉。你似乎并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得到了分数。

参加比赛时，你可能会更加带着功利的心态。这个比赛是A类、B类还是其他？它能给你加多少分？你在团队中能排多少？会不会最后劳而无获？一切都变得结果导向型。不佳的结果或者处理方式甚至可能会破坏你与同学之间的关系。

参加各种活动时，你可能也会时不时地担忧：能不能加上志愿时长？能不能算作文体加分？能不能算第二课堂？活动负责人会不会忘了提交加分？会不会把我的时长登记错？你忘记了活动本身的意义，忘记了过程带来的充实感，只想追求最终那个对你有利的结果。

保研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前三年先给自己备好足够的粮草，最后几个月还要进行冲刺。它对每个保研er的要求是全面性的。它要求你不仅要有rk，还要有各种比赛、项目、活动，还要真的有实力、有东西。它要求你成长为一个“六边形战士”，你最终的去向与你对这场军备竞赛的准备直接相关。

在这场竞争中，总会有赢家和输家。对于情况不同的同学，我无法给出完全针对性的指导。但是我可以就三类同学的情况给出一些建议：

对于排名靠前的保研er，我的建议是在自己处在高rk的时间段内尽可能地抓住所有机会。我们前面已经提到，由于保研竞争变得异常激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努力侧重点，就出现了在保研的不同阶段，你所拿到的rk不一样的情况[见2.2 争取机会三步走。]。因此你在高rk的时间段内可以获得更多的入围机会，从而能有更好的可能去向。可以对自己的rk变化情况进行规划，早做复习和准备的计划和打算，从而避免错过最佳时期。同时，对于这类同学最忌的是好高骛远。我们依然要按照争保底、冲梦校的策略进行填报和准备，确保不同段位的学校都覆盖到。

对于排名处于中间段的保研er，这类同学一般很难进入顶尖学校的夏令营/预推免活动，但是只要准备充分、策略科学，进入一个中九至次九水平的学校是完全没问题的，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去冲刺华五或更高的学校。

对于排名靠后的保研er，你们应当是整个保研群体中最焦虑的一批同学。因为对于你们而言，保研率和保研名额就像是悬在你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给你们带来无休止的焦虑。对于这类同学我的建议是全力以赴，优先保名额，同时填报心仪学校的夏令营/预推免活动。由于保研率每年都在以较小的幅度稳定上升，且排在前面的同学有较小概率放弃保研名额，因此不到公布名单的最后一刻往往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保研的。很多同学可能会做两手准备，也可能all in保研。无论你做出哪种选择都是正确的，最后的结果可能是皆大欢喜，也可能会与成功失之交臂，但是只要你尽力了就是最好的。

我们不排斥竞争，只排斥恶性竞争。有的人为了课程分数高一点，去攀附老师，亦或是在考试中做手脚。对于这种行为我虽然能表示理解，但是持绝对的鄙视态度。我明白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在钻规则的空子，但是这种有悖于道德的事情我还是劝所有的保研er们避而远之。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是希望大家都能遵守规则，主动维护一个良性的竞争环境。

最后的最后，不要放弃正常的大学生活。你是在上大学，不是在读高四。保研很痛苦，但拥有一段充斥着烟火气息的大学生活更难。最后请重视同学情谊，和你一起保研的小伙伴是你的战友而不是敌人。偶尔摆摆脾气，放弃一些令你生厌的东西，可能会得到更多精神上的力量。

3.2 自身案例

      在这一小节里，我会详细地介绍我的自身案例，并且配以一定的分析。与我情况相似的同学可以作为参考，但一定要关注形势的动态变化，灵活应对。

本人基本情况 学校层次：中流至末流211 专业：软件工程 第四轮学科评估：B 排名：夏令营阶段至预推免中期2/159 预推免后期至九推1/159 竞赛：较多水赛国/省/校奖 科研：少量学习、论文复现经历，无paper 英语：CET6 609（较高） CSP：未刷分，较低不够用 实践项目：较多较杂，涉及面较广，项目类型丰富，复杂度足够。 最终去向：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电子工程与信息科学系（081000信息与通信工程）

首先明确自身的保研目标：由于本科阶段同时接触过少量科研和大量实践项目，科研向/就业向均可，最终选择与我手上能拿到的offer相关。如果能联系到较强的导师，可以走科研向，否则走就业向。学校title要足够高，学硕专硕均可。由于不清楚自身科研实力，因此暂不考虑直博。

      先说说上面的各项指标在夏令营/预推免中起到的作用：

各指标的具体作用 学校层次+专业+排名这三项的组合基本决定你是否能够入围某个学校的夏令营/预推免，是硬通货，部分学校可能会卡你的学科评估。 竞赛有用，但不多。竞赛经历可能会在复试中被问到，也可能不会。需要有一些高质量的竞赛经历，但不必太滥。 科研很重要，但最有用的是论文或在投论文。由于大多数人是没有论文的，考核时会更看重你的科研潜力和你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 英语在初筛时起作用，部分学校对英语六级有明确要求。 CSP在少部分学校可以用来抵扣机试分数。 实践项目是否有用取决于面试你的老师是否看重你的工程能力。

讲完了个人的基本情况，接下来我会详细地介绍夏令营/预推免阶段的入营、考核以及优营情况供各位参考。

夏令营阶段（6月初-8月末）

由于今年的《企业实训》被安排在了6月份，正好是保研er们繁忙的夏令营阶段早期，因此造成了时间安排上的困难。由于有繁重的实训任务要做，难以分配全部的精力到保研夏令营的准备和复习上。如果你们还会是这样的情况，建议更早地做准备，避免遭遇这样的情况。

整个夏令营初期，我的填报策略是基本参照去年的保研情况，并且基本只填报了我看得上的学校/院系。结果可以说是非常惨淡，可以参照下面的表格：

入营且拿到offer（2所）：西北工业大学计算机学院、东南大学计算机学院

入营但未拿到offer（1所）：中国科学院大学软件研究所

入营但未参加（1所）：同济大学工程师学院

未入营（14所）：复旦大学计算机与信息学院、中山大学计算机学院、同济大学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学岛、中山大学人工智能学院、南京大学人工智能学院、南京大学软件学院、哈尔滨工业大学计算学部、华中科技大学人工智能学院、南开大学人工智能学院、上海科技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浙江大学工程师学院、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学院。

上面的入营情况非常不乐观，仅为22%，即每填报4所学校才有可能入营一所。综合分析下来其实也有自身的原因，因为我填报的学校title都偏高（基本为中九及以上），且我主动屏蔽了海王营学校、历史上有鸽学生记录的学校和主观上并不喜欢的学校，因此导致入营较少。好在优营率较高，在学校考核方式较为公平、不搞骚操作的情况下，均能拿到优营。

值得注意的是对于我的学校层次+专业+排名组合，在往年南京大学软件学院（南软）应当是稳入营的，但今年南软的bar奇高，只招本校生和南京本地的985、211，所以我们专业没有人入营；中科大科学岛应当是稳入营的，但却没有入营，我分析原因应该是oq[over qualified，见1.6 保研黑话。]，被院系作为鸽子筛掉了。

整个夏令营时期，总共获得了两份offer，最后保留了东南大学计算机学院的专硕offer。

1) 西北工业大学计算机学院——首战告捷

      西工大计算机学院是精选入营+易优营、弱com、组面、不承诺录取的学校[关于夏令营的分类方式，见1.3 夏令营阶段]。原本西工大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但是前期报名的所有华五+中九均未入营，导致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因此决定进一步降低学校的title来寻求入营。

      对于弱com的学校，应当尽早与导师联系争取推荐名额。但是我报名时已经接近截止时间了，应该是有一定运气的成分，联系到了研究医学CV的夏勇老师，他将我的自荐信推给了同实验室的陈耿老师。由于与我本科的科研方向非常契合，因此拿到了推荐名额。

西工大的面试考核为组面形式，面试内容与老师的实验室有很大关系，且为你套磁的导师亲自面你，因此话语权完全掌握在导师手上，我的面试内容如下：

1. Please introduce yourself in English within 1 minute.
2. 你如何看待佩洛西窜台？（政治问题，不计分）
3. 矩阵的秩和它的意义是什么？
4. 极大似然估计是什么？
5. 神经网络中BN层是什么，以及它的作用。
6. 介绍PCA。
7. 介绍矩阵的奇异值分解。
8. 直推法和归纳法的区别。
9. 介绍一下本科时做的项目。
10. 你对开发感兴趣还是对科研感兴趣？
11. 评价一下你自己。
12. 你的英文很好，如果组内有国际合作的项目，你是否愿意去？

以上一共12个问题，一开始问了一些数学和机器学习的基本概念，不是很深。从第9个问题开始变水，如果撑到这个阶段前面问题的回答比较好的话，基本就稳了。最后一个问题不是很常规，可以说已经开始讨论进组以后的事情了。如果老师能问到这个程度说明老师应该是对你比较满意的，面试的结果应该就相当好了。

面试完以后，根据面试情况我是非常自信的。由于我急着回学校参加《企业实训》课程的答辩，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陈老师也直接打电话过来说明了想要招我，并且还给出了可以为我提供国际合作机会的条件。并且问我是否确定来西工大，如果确定的话后面就停止招生工作。

但是当时的我还是比较稚嫩，首先我不是很满意西工大的title（次九）；其次我在西工大参加夏令营期间这两天的体验不是很友好（连日阴雨。西工大新区非常偏僻，距离市郊地铁站都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生活环境不好，周边商铺少、外卖少、食堂也不好吃）；再者当时是夏令营阶段初期，后面一定是会参加其他学校的夏令营的。因此思考片刻以后我没有做出保证，并且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幼稚了）。

图3 西工大新区周边旅店窗外景色

最后陈老师给我的说法是我可以去继续参加其他学校的夏令营，但会为我保留名额，如果后续有新情况进展保持联系。但是夏令营的优营就不能发给我了，因为他需要给保证来的同学发优营。

其实这种情况对于西工大这种优营效力不大的学校很正常，西工大是否录取完全取决于导师是否要你，与优营无关，因此会有很多优营最后被鸽的情况。虽然如果我当时给出口头承诺的话，可能就能拿到优营，比老师的口头保证看起来更有说服力一些，但是我还是遵循了自己的良心，没有做出虚假的承诺[关于这个话题，我在后面的章节3.3 鸽与被鸽：人性与伦理的博弈有更深层次的探讨。]。

事实上，在后来预推免的初期我也再次收到了陈老师的消息，再次询问我是否愿意来，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东南大学计算机的offer了，因此就谢绝了陈老师。

陈老师非常年轻，工作还没几年已经有很高的引用，每年的产出也很多，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手上的资源也很多。总的来讲待我很真诚，相比之下反倒显得我心思太重了。如果有学弟学妹对医学CV这个方向感兴趣，并且愿意去西工大的，可以联系他。

2) 中国科学院大学软件研究所——心碎之地

由于今年我在夏令营阶段入营极少，因此第二个夏令营已经是一个月后的7月17日了。当时收到了软件研究所和同济大学工程师学院两个入营通知，但是两者时间上有冲突，因此权衡后选择了国科大软件研究所，没想到这成了噩梦的开端。

国科大软件研究所是海王营+少量优营、强com、院面、承诺录取的学校。一共分两轮考核，第一轮考核为线上笔试+机试，筛掉一部分人。第二轮考核为线下机试+面试。最后给出优营名单，签署承诺书。

软件研究所在报名的时候需要选择实验室，分为国重和一般实验室。国重往往难度很大，不易通过考核。结合今年糟糕的形势，我选择了人机交互与智能信息处理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比较一般，考核难度也不是很高，比较适合我这种奔着保底offer去的同学。

第一轮考核需要参加一个线上笔试，笔试的内容为408+离散数学+人机交互相关的理论，机试为两道中等难度的题，没有时间、语言限制，可以暴力解。最后是50进18，也是比较轻松地通过了第一轮考核。

第二轮考核为线下。软件所的整个院行政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负责的老师态度也很好。我所报名的人机交互与智能信息处理实验室整个活动时间只有一天，分两批人，一批人上午机试下午面试，一批人上午面试下午机试。

图5 中国科学院软件研究所

机试的难度较高，需要在两小时内解出三道题，因为运行时间和内存卡得很紧，只AC了一题半。整体的排名排在4/9的位置，可见试题有一定的难度，并且参加软件所面试的同学算法题能力比较强的不多。

三道题分别是竞赛技巧、逃离迷宫和郊区春游，有需要的同学可以在“牛客竞赛”上找到这三道题的原题。

上午的机试结束以后，我感觉发挥得不太好，但是毕竟排名没有很差，再加上人机交互实验室去年有12个优营，参照这个指标如果面试好好发挥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下午的面试直接给我扇了一个大大的耳光，让我觉得彻底没戏了，面试内容大致如下：

1. 对着PPT首先进行自我介绍（5min）。
2. 你是哪里人？
3. 为什么想报我们实验室？
4. 你的择校标准大概是什么？
5. 你以前来过北方吗？想要在大城市生活是因为什么，买房吗？
6. 目前已有的offer？为什么想来软件所？
7. 我看你PPT上说自己获得了“校十佳科技创新标兵”，请问是做出了什么特别杰出的贡献吗？这也能评上？
8. 我看你简历上的经历特别多，是因为你特别能卷吗？每天的工作时长大概是多少？
9. 介绍你本科的项目？
10. 为什么本科没有发表论文？
11. 还有别的什么学校的offer吗？
12. 你对所里哪个老师的研究方向感兴趣？你本科做的东西和人际交互有关系吗？关系不大的话你能确保自己能融入实验室工作吗？
13. 我看你成绩单上有一门课叫《机器学习技术基础》，只得了78分，这是为什么？
14. What did you learn from your projects?
15. Introduce yourself in a few words.

这场面试可以说是纯纯的背景面，完全没有任何学术潜力考查。一开始问的几个问题（2-5）让我感觉很莫名其妙，因为很多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而且有些问题让我感受到了些许冒犯（如问题5、7、8、13）。

最后的两个英语问题其实我是能回答的，但是提问的研究生英文发音实在是太差了，他重复了3遍我才勉强听懂他大概在问什么，导致我一下子乱了阵脚。

整场面试面完，我的感觉其实是很不好的，因为这种背景面是无法区分学生真实水平和学术潜力的，那么它最终的评分标准就让人无法揣摩。

软件所面试完后的几天，我在一个北京hxd的家中暂住了几天，和他在北京四处玩，权当做这么多天来紧绷神经的散心。公布结果是几天后的事情，当时我在回住处的公交车上，看到优营名单的一刻整个心都停跳了半拍——因为人机交互实验室的优营名单上只有寥寥3个人。

一个去年招生12人的实验室，今年只招3个人。它却安排了一场线上50进18，线下18再进3的超大规模考核。

然后我又仔细研究了优营名单上三人的本科院校背景（既然是背景面那么一定很注重背景吧）以及机试分数（机试分数是公开的）。很诧异，三人的本科背景并没有多好，一位来自华北电力大学（保定），两位来自北京科技大学；机试分数上三人也不是很妙，成绩均位于后50%，可以说甚至都不如我。

我不相信这种情况下，他们在面试中能有什么东西拿出来打动面试官。唯一的可能只有两种：1. 实验室对考生的评价方法畸形到难以令人理解；2. 这三人其实早就被内定，所有的考核都只是走个形式合规的过场。

我的心情从不安转为不解，很快又转为愤怒，因为我有一种被狠狠戏耍的感觉，有一种我捧着一颗单纯而美好的心来，到头来收获的全是人情世故的错觉。

可以说这次软件所之行对我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让我整个人的心态上都出现了大问题。后面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陷入了绝望的边缘，甚至有一段时间由于精神压力过大，犯起了从来没有犯过的偏头痛。

但是我不觉得这是我能力的问题，相反整个夏令营下来，我对软件所的感觉很差，首先实验室本身并不强，导师的学术成果也乏善可陈（至少人机交互技术与智能信息处理实验室是这样的）；其次实验室面试的内容和形式让我非常不愉快（咄咄逼人的提问方式，纯粹背景面，英语面时提问者糟糕的口音）；最后实验室发放优营的标准也让人觉得非常地不公平，很难不去想象里面有没有什么暗箱操作。

事实证明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对考核结果有疑问。在公布优营名单以后，也有其他人在群里提出了质疑，不过这种质疑肯定不会得到任何回复就是了。

图7 线下活动群其他同学的质疑

现在看来，软件所这样筛人的原因可能还有一个：拿到优秀营员的三位同学本科院校都是华北地区的，有一些地域优势。软件所的老师可能认为，本科院校在华北地区，且背景不是特别强、能力也不是特别强的学生鸽的可能性不大。这可能是一种针对潜在鸽子的主动防御式的招生方式。

行走江湖，人总是无法避免自己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只是当这种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头上时，心里还是多少会有些愤懑。各位学弟学妹们，如果你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请不要感到太难过，因为很多事情就是无法避免的。虽然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是也不要让世界改变我们，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前行。

3) 东南大学计算机学院——成功收获稳稳保底的offer

东南大学计算机学院、软件学院、智能学院三个学院是一起进行招生的，是精选入营+难优营、弱com、院面、承诺录取的学校。入营必须得到导师的推荐，随即参加的面试又是院面，与导师关系不大，可以说形式非常奇怪。

与东大导师的联系是在北京参加软件所夏令营期间完成的，由于我的目标没有变：夏令营阶段一定要拿到保底的offer，因此我联系的是偏就业向的张柏礼老师。张柏礼老师在研控上评价很好，而且和他交流下来感觉也很和善。经历了两轮面试，第一轮主要是了解了一些个人的基本情况，第二轮是提前阅读一篇论文，然后做论文阅读报告，很轻松就通过考核拿到了推荐名额。

值得一提的是，本届我们学院参加东南大学夏令营的同学非常多，据统计多达15人，东南大学或有望成为合工大软院保研er新大本营。

东南大学计算机学院的考核定在八月下旬，学硕专硕分开排队考核。考核内容大致如下：

1. 对着PPT首先进行自我介绍（5min）。
2. How many people are there in your research project?
3. Did you make some comparisons between your project and exsisting ones on the market?
4. What’s the advantages of your system?
5. 你觉得你本科阶段做得最好的项目是哪个？能再大致介绍一下吗？
6. 你在这个项目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如果让你自己评定你在其中的贡献度，你觉得是多少？
7. 你获得了“十佳科技创新标兵”，在你的项目组里有其他同学获得过类似的荣誉吗？你对他的评价是怎么样的？
8. 你的读研计划是什么样的？
9. 还有别的什么学校的offer吗？
10. 你学过数字图像处理吗？机器学习总学过吧？讲一下机器学习神经网络里的BP算法。
11. 你的实践项目里面有一个“基于大前端的智能建站系统”是什么？

考核的内容也非常地“背景化”，没有涉及太多的专业知识。但是和软件所相比，东南大学的背景考核非常友好，考核的老师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息，脸上大多带着友好的笑容。第9个问题的提问老师始终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希望我能讲得再细一些。但是我基本已经把能讲的都讲了，后来他也作罢。

结果出得非常慢，但是很幸运地拿到了优营。也是顺利拿到了第一个有院系做保证的保底offer，这为我接下来预推免的冲刺打好了坚实的基础。

预推免阶段（9月初-9月末）

有了夏令营阶段打底，预推免阶段我也有了更多的勇气去向上冲刺华五梦校。我对还能报名的预推免学校进行的分析，本着不再浪费精力的原则，选出了我认为title上高于东南大学的几所学校并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报名。结果依旧不乐观，如下表所示：

入围且拿到offer（1所）：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信息科学技术学院电子信息与工程系

未入围：南京大学计算机学院、南京大学软件学院、南京大学智能科学与技术学院（苏州校区）、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上海交通大学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复旦大学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浙江大学工程师学院、哈尔滨工业大学（深圳）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

可以看到，在我“只报华五和title明显高于东南的学校”的策略下，能够入围的学校几乎没有。唯一入围的就是科大6系，因为6系是弱com，需要联系导师推荐，自然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科大信息学院有两个系，电子信息系与自动化系。我给这两个系所有我能接受的研究方向的导师全部一一发了套磁信，给予每位老师“平等的爱”。

事实证明，海是有效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在参加各种导师的考核，虽然很累，但是为自己争取到了超多的机会。虽然并不是每次机会都能抓住，但是当机会的数量变多时，抓住机会的可能性也就变大了。

接下来，我会介绍几个主要导师的考核内容，最后介绍6系院系考核的内容。因为最后那段时间面试实在太多了，内容是基于回忆拼凑出来的，可能会有一些遗漏，但大体上是差不多的。

1) 王杰老师MIRA LAB组

王杰老师的这个组非常硬核，是两名硕士生来对我展开的第一轮面试。MIRA LAB考核也是出了名的难，考核也是非常挑剔，通过率极低。王杰本人在知乎上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我个人认为王杰这个组本身可能就不太适合我。所以我也是抱着面着玩、积攒经验的心态参加的。事实证明确实一面就挂了，面试内容如下：

1. 从上至下介绍你的简历。
2. 你本科阶段有产出论文吗？
3. 你的第一个项目里面，使用了Swin Transformer、ViT等模型提取特征，你能讲一下使用它们所产生的效果上的差异，并分析原因吗？
4. 你这个模型最后的性能能达到多少？只有准确率一个评价指标吗？
5. 你合作单位是中科大一附院？数据集量有多少？（几百GB）哦哦，我们平时数据集量都是TB级别的。
6. 你这个系统里面，多切片格式兼容是怎么做到的？
7. 这个系统到底是一个偏工程类的项目还是一个偏research类的项目？
8. 简历第三项，你最终用到的一个评价指标是Macro-F1，讲一下这个是什么？为什么没用Micro-F1？
9. 比赛中用到了AUC这个评价指标，它是什么？AUC的物理意义是什么？
10. 你说你夏令营阶段决策失误导致没有入营，那是什么原因？
11. 你对未来研究方向比较感兴趣的是什么？如果让你继续做医学CV，你介意吗？

2) 胡洋老师

胡洋老师是一个小导，而且大概率没带过学生。百度上几乎搜不到有关她的任何信息，完全是开盲盒。面完就知道已经应该寄了，后面也没有任何联系。实际上我对这个导师的背景也不满意，面试的体验也不是很好。如果要我跟着她做科研的话，我会担心自己是否能毕业以及是否能维系好师生关系。

面试的形式是电话面试，内容如下：

1. 简单介绍一下你的简历。
2. 你这个科研经历有写论文吗？
3. 为什么用了这么多模型，最后用的是哪个？
4. 你做的是不是开发居多？
5. 为什么要用到弱监督学习？
6. 你们团队里面还有哪些人？你做了多少的工作量？
7.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经历？你的精力是怎么分配的？
8. 感觉你这个项目不是很research，有没有偏research一点的。
9. 你这个模型太老了，而且也是基于已有的模型做的，没有对模型做创新吧。
10. 那我可以说你就是没有research相关的经历呗？
11. 你为什么没有考虑少做一些浅层次的项目，把精力集中在一个项目上面，把它做深呢？
12. 你学过机器学习吗？讲一下机器学习有哪些方法？
13. 你对哪个方法比较熟悉？
14. 那你讲一下SVM吧，支持向量是什么？SVM的最优化条件是什么？
15. 那它的限制条件是什么？
16. 你讲的只是线性时候的情况啊，非线性的情况你知道原理吗？
17. 那你用过SVM吧，基本的原理是了解的吧？
18. 你觉得Transformer和SVM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19. 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整个面试感觉给我上足了压力，而且我感觉她明显是嫌弃我没有论文的，所以后面上的压力也很大。我感觉我答出来了有七成，不过还是没能让她满意就是了。

3) 宋彦老师（NLP）

宋彦老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NLP，上来就问我给我offer是不是一定去，看起来是一位被鸽怕了的老师。和他的研究生加上好友了以后，发给我一篇论文，让我准备进行论文汇报。

论文是医学NLP领域的多模态任务，用到了最近比较fashion的CLIP方法，整篇论文读下来也比较合我的胃口，和我本科做的方向挺相关的。

面试首先是进行一个论文报告，然后针对论文的内容进行一些提问，问得比较细，基本是考察你到底懂不懂论文里的东西了，最后会问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内容如下：

1. 翻到xx页，这里如果只使用BASE+RM，那Mt是怎么作用在最后的结果上的？
2. 这个LayerNorm的算式里面的γ和β的作用是什么，你能讲一下吗？
3. 再往前翻一下，这个自注意力计算算式里面，Q、K和V的形状分别是什么？
4. 为什么要除以一个根号dk？这里的softmax是什么作用？
5. 这里RM模块里面的tanh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6. 再往前翻，左边的Visual Extractor是什么？这里的图像是怎么输入进模型里面的？
7. 你如何理解Transformer里面Encoder和Decoder这两个模块的关系？
8. 那么在训练模型的过程中，它们的训练效率一样吗？为什么？再仔细考虑一下？
9. 三个0-1均匀分布的随机变量，它们的和大于1的概率是多少？
10. 连续抛掷一枚硬币，直至抛掷出至少一个正面和一个反面的次数的期望是多少？
11. 你的这个科研项目是和中科大这边合作的吗？是和哪个老师合作的？
12. 为什么你不去合作单位北航？（因为我前面说是和北航的一个实验室合作的）
13. 讲一下Swin T和ViT的区别（经典老问题）。
14. 你这个模型是已经应用在系统中了吗？医生的评价是什么样的？
15. 你平时写模型用什么框架？
16. 如果给你offer你一定来吗？

以上是面试的全部过程，我感觉我面下来整体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基本都能顺利地回答出来，事实上后面我通过各种小道消息也确定了我应该是面过了。但是奇怪的是，和我联系的这位学长始终没有告知我面试结果。我尝试去主动催促也得到的是很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在想可能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得不够真诚，所以我决定打消宋老师的顾虑。后面又再次请求了确切的面试结果，并作出了“如果招我我一定来”的口头承诺。

但是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不好的，学长告诉我很遗憾没有名额了。这里我只能通过与学长只言片语的交流来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是真的如他所说，很遗憾没有名额。也可能是我只是鱼塘里的一条鱼。总之无论如何，他最后还是拒绝了我，也让我后面可以顺理成章地继续参加其他导师的面试。

      但是关于他的事并没有结束，因为后面发生了反转，请继续向后看。

4) 谢洪涛老师-IMCC实验室

谢洪涛老师是一位优青，实验室面试也非常硬核。他的一面我觉得自己发挥得是不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放我进了二面。不过后来我没有参加他的二面，因为我面试了另外一位老师并顺利地拿到了offer。面试的过程如下：

1. 首先是唠家常，先猜我名字的意义，猜得很准。
2. 你是宣城校区的吗？
3. 综合排名第一，那纯成绩的排名是多少？
4. Swin T和ViT的区别。（太典了）
5. 你这个系统为什么既用了Flask又用了SpringBoot？
6. 你用到了Triplet Net，能讲一下Triplet Loss里面的那个margin的作用是什么吗？
7. 三个0-1均匀分布的随机变量，它们的和大于1的概率是多少？（好熟悉的问题？）
8. 还有别的什么学校的offer吗？
9. 你写过的一个最长的深度学习代码有多少行？

我当时是和周培铖学长一起去参加面试的，我在他前面，面完以后把面试内容都告诉他了，然后他面得不错。因为我俩简历实在是太过相似了，据说谢老师还问我俩的关系是什么。（可能这就是把我同时也放进二面的原因？）

二面是发了一篇论文，让去做报告。给我发的论文和我本科方向太不契合了，从来没做过。但我还是坚持把报告做出来了，也基本琢磨明白了，做了非常详细的PPT。不过直到最后我也没有用上那个PPT，因为在参加二面的前一个晚上，我参加了另一位老师的面试，然后非常幸运地通过了。

5) 孙晓艳老师-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连日高强度的面试已经让我整个人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我感觉当时的自己就是在机械地接受一切面试，然后机械地参加，已经没有丝毫的其他想法。

因此当我非常自然地加进那个会议室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保研之旅会在这里走向一个全新的分叉口。

孙晓艳老师应该是知道我参加并通过了宋彦老师的组面的，因为我这个小道消息就是从她这个方向传出来的。所以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她会在明知道我已经参加了其他导师的面试的情况下招我。

面试的内容并不难，甚至有些轻松，如下：

1. 简单介绍一下你的简历。
2. 为什么要用到弱监督学习？MIL的输入数据是什么样的？
3. 这个项目是和中科大一附院合作的吗？具体合作的内容是什么？
4. 医生有用这个系统吗？你们这个项目的数据集大小是多少？
5. 最后的准确率是多少？
6. 医生用完有什么具体的反馈吗？
7. 提交一张切片，大概需要诊断多久？
8. 除了准确率还有其他评价指标吗？
9. 你这个比赛，当时是不是还有其他同学，是不是叫xxx？（不是）
10. 那为什么你们都有这个比赛，而且用的方法很相似？
11. 你们最后的排名是多少名？
12. 最后这个项目是你自己做的吗？为什么要做这个项目？
13. Swin T和ViT的区别。（太典了）
14. 你能详细讲一下你对Transformer的理解吗？
15. 给你offer你一定来吗？

整体面试项目相关的问题问得很多，而且问得并不深，面完以后完全没有感觉。但是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面试通过的电话，反复确认，确定是要给我发offer。这让我感到有点受宠若惊。

孙晓艳老师是一位很强的导师，曾在MSRA待过十九年，任资深研究员。在知乎上也有相当不错的评价，于我而言这将是一位良师，我也很感激老师愿意收我，并且完全没有要把我当鱼养的意思。

在我通过孙晓艳老师面试的第三天早上，我接到了宋彦老师实验室学长的电话。意思是成功申请到了名额，可以招我。但是此时的我已经和孙老师谈妥，而且之前是宋老师拒我在先，我没有办法再鸽孙老师去宋老师那边。

所以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宋老师。事实上从各方面比较下来，孙老师是比宋老师合适一些的。但是对于一个已经做出过“口头承诺”的人想要再拒绝，心理上总归会有些难受。有些时候，这种“出生事”是不得不做的。

6) 6系院面

6系院面可以依靠rk直接进入，也可以由导师推荐进入。我的排名理论上是可以进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请孙老师帮我做了推荐。

中科大的院面基本是不筛人的，它是属于精选入营+易优营、弱com、院面、不承诺录取类型的学校。基本是8进7，面试内容如下：

1. Which school are you came from?
2. Which department?
3. Introduce your department.
4. Introduce one of your competition projects.
5. What kind of algorithms did you apply?
6. What is ‘classification’？
7. 你学过数字图像吗？那你本科应该做过相关的项目。问你一个问题，对于一个凸多边形如何计算它的面积？
8. 那么对于一个凹多边形呢？
9. 你的比赛项目中提到了数据集具有椒盐噪声，椒盐噪声是什么？
10. 门外有一棵树，如何统计树上叶子的个数？
11. 你学过机器学习吗？分类和聚类的区别是什么？
12. 你的项目用到了弱监督学习，能说一下弱监督学习的定义吗？
13. 为什么你的项目要用到弱监督学习？或者说你的数据集具有什么样的特征？
14. 你的数据集规模是什么样的？
15. 研究生阶段打算做什么方向？
16. 计算机视觉太宽泛了，具体一点打算做什么？

面试的内容如上，我认为只要答出来80%左右就不会被筛掉，因为6系实际上必须要导师收你才是真的收你，所以系面基本是走个过场。

九推（9月29日）

有了前面夏令营与预推免阶段的铺垫，我的九推策略就很清晰了：守住东南的保底offer，静待中科大6系的录取，最后也是顺利上岸中科大6系。

图12 最终录取中科大6系

3.3 鸽与被鸽：人性与伦理的博弈

在这一节中，我要讨论一个很严肃的话题：鸽与被鸽。这个话题在保研圈，尤其是计算机保研圈每年都保持着高关注度。因为它不仅关乎学校招生生源质量，还关乎学生命运，甚至可能关于你下一届学弟学妹们的命运。它是一场人性与伦理的博弈，是在这个不够成熟、不够科学的体系下必然的产物。

鸽分为学生鸽学校和学校鸽学生两种情况。

学生鸽学校是最常见、最典型的情形：一个学生在已有某所学校offer的情况下，又去参加了其他学校的夏令营/预推免活动，并获得了新的offer。这个时候学生需要在两所学校中选择一个，就出现了学生鸽学校的情况。

而学校鸽学生的情况不典型，但也可能发生。即学校或导师承诺给学生offer，但后面又撤回了offer，或在九推当天并没有给学生发放待录取通知。这种情况在强com的学校不常见（但也存在）；但在弱com的学校，由于导师掌握话语权，因此鸽学生的事情时有发生。

某种程度上，保研和找工作很像，是一种双向选择，因此“鸽”在理论上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但是它毕竟存在一些特殊性，尤其是它有一个明确的截止时间点：9月28日。因此对这种事情如果处理不当，会造成严重的影响，因此还是要慎重行事。我认为同时满足以下基准条件的不能算鸽，或者至少不能算造成严重影响的鸽：

未造成严重影响的“放鸽子”行为的三个基准条件 1、未明确联系导师或提前进组； 2、对方学校有明确的候补队列机制； 3、在九推当天前回复放弃，或至少在九推对方学校发放待录取通知时迅速拒绝而不是推诿等候。

而在历史上确实存在某届的学长学姐作出了比较恶劣的“鸽子”行为，从而导致整个学院乃至学校被目标院校拉黑的情况。因此在“鸽”的时候，请务必尽早鸽，且确保你的“放鸽子”行为满足上述三个条件。

学生鸽学校可能会对学校的招生工作带来一些影响，但是这些影响只要在不严重的情况下都是能承受的，因为学校本身具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但学校鸽学生就是纯纯的出生。学校被鸽了无非再招人，至少还有考研批次，但是学生如果被鸽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所幸大部分学校还是比较诚信的。但是保研圈子里总有某些学校不按套路出牌，选择了鸽学生。更有甚者某些学校不愿承担责任，选择降低优营效力，“不承诺录取”优秀营员。这些都是非常不好的现象，意味着在保研的双向选择中，学生的利益受损。

总的来看，大部分的鸽都是能接受的，但是最出生的情况莫过于以下三种：

1、在强com学校，学校的组委会一开始承诺“优营一定录取”或不对优营效力做出任何解释[一定要预防学校鸽人！近年来部分学校在解释优营效力时非常隐晦，甚至不作出任何解释。对于这种情况就要当心学校后面会鸽人了。]，但后面又不再保证录取的情况。

2、在弱com学校，导师一开始承诺“一定录取”，但后面又变卦，不再保证录取的情况。

3、在弱com学校，学生与导师达成双向选择。但到九推前一两天（甚至九推当天）的时候，又突然告知老师去了别的学校或导师，导致严重影响导师招生工作的情况。

因此，在这三个极端情况以外的其他情形上，鸽都是可谅解的，否则我们可以说“绝不谅解”。

另外，如果你还在因为有更好的选择而在纠结要不要鸽了某个学校或导师时，我的建议是“趁早鸽”，并且“不要有心理负担”，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而言，你可以留强com、有wl的学校的offer不鸽，作为自己九推的保底院校，但是导师一定要尽早鸽。因为学校作为一个集体单位，具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而导师和你一样，是个人单位，具有相对较弱的抗风险能力。相信如果你能尽早释放offer，尽量减少对TA招生工作的影响，导师也一定会理解并支持你。（而且导师通常手上都会留备胎，所以你要当心自己成为备胎）

总之，鸽与不鸽曾经是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从感性上我是抗拒“鸽”的，但是从理性上我又必然会选择去“鸽”。因为“鸽”意味着我放弃了一个offer，选择了另一个更好的或者更适合我的offer，但一定会或多或少伤害到被“鸽”的对象。但是请记住，在保研这件事上，每个人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只有保持理性，你才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3.4 白炽灯管的挣扎

在整个保研阶段这一百多天里，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张截图，是来自国防科大计算机学院保研群。群里的老师在公布夏令营结果后发了一段话：

很幸运参与见证大家生命中的一个节点，我们昨天公布了一项结果，对于大家来说有好有坏，但任何结果都不能桎梏大家成为自己。 我上学的时候，看着教室里日光灯有的一下就点亮了，有的总是点不亮，还在那一闪一闪挣扎地想要点亮，我那时候就很担心，害怕自己今后的人生就像日光灯管拼命挣扎，但就是点不亮。但命运是一条夜河，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湍流或飘到出口。我们一定要怀揣希望，这只是人生三万日里，曾过去的一小部分。人生多好啊，有牵挂，有思念，还有自己能奋斗的方向。 李老师跟我都很理想主义，希望大家都能有书读，都能实现自己所想。但世界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必须低头，有的人必将失去，有的东西注定不能长久。但依然要说，在第一千个选择之外，还有第一千零一个可能，有一扇窗等着大家打开，然后有光透进来。不管结果如何，明年九月，大家都将去奔赴更有意义的人和事，祝福大家前程似锦。

这大概就是本章标题的由来——“白炽灯管的挣扎”。

我知道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大家都不好过。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个人在面对大环境的变化时那种无力感，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拼尽全力做了所有能做的，却只能远远地看见机会的车尾灯。

我真的很担心自己，我们，每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的那盏白炽灯管会不会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永远地挣扎下去，永远到达不了明亮的彼岸，我真的希望每个人都能实现自己心中的目标。但命运是无情且无逻辑的，有人如愿以偿，就一定有人会壮志难酬，每个人的生活都像是在演绎一出罗曼蒂克的英雄主义话剧，结局并不一定都是happy ending。

然而生活是多元性的，有牵挂，有思念，也有自己能奋斗的方向。点亮那盏灯固然重要，但挣扎的过程同样重要。我想我骨子里是理想主义的人，但是我清楚地明白，在通向过去和未来的每一天，都有无数的责任，过失，愧疚，和告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必须低头，有的人必将失去，有的东西注定不能长久。

重要的是，一切都将继续。无论是happy ending还是bad ending，故事同样精彩。无论是点亮了灯还是打开了窗，总归能敞亮开来。最关键的还是保持希望，保持积极，保持热情。毕竟与热爱相伴，总能消除一些孤寂。

我是一个渴望个人力量的人，但此刻我要感谢命运。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合工大，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好兄弟们，他们与我一起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与我一起打比赛刷奖项，陪我一起打游戏放松，和我一起分享信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学校的推免活动，得到了导师的面试机会，并幸运地通过了面试；我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每一个人，做了每一件或正确或错误的事情，最后在无限纷繁交织的时间线中，走进了无比幸运的这一条。

最后的最后，祝所有学弟学妹们都能保持热情，握住希望。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去到自己满意的学校，如愿以偿地点亮心中的那盏白炽灯管。

4 他山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