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M系列 -- 虚拟化（二）

上一篇介绍了虚拟化和hypervisor的基本概念。为了配合虚拟化，ARM做了许多工作，首先是定义了四个异常等级（Exception Level，简称EL）。

前面介绍异常和特权的文章中有介绍，此处再啰嗦几句。每个异常级别都有编号，分别是EL0-3，权限级别越高，对应的编号越高。用户程序运行在EL0，操作系统运行在EL1，虚拟机监控程序（hypervisor）运行在EL2，固件程序（firmware）运行在EL3。

这里插一句，在intel的体系中，类似的概念是ring0-3。

在ARM的架构下，系统寄存器在不同的异常等级下是独立的寄存器，在指令集中有自己的编码，并在硬件中单独实现。这些系统寄存器可以根据后缀区分出可以访问的等级。例如，TTBR0_EL1是保存转换表基址的寄存器。如果EL0访问此寄存器，将会触发一个异常。

在高异常等级下可以访问低异常等级的寄存器，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不会这么做。但在某些场景下，还是需要的。比如在上下文切换或电源管理操作期间，更多特权级别有时会访问与较低异常级别关联的寄存器，以实现虚拟化功能或读写寄存器集，作为保存和还原操作的一部分。

除了异常等级，还有两个概念：执行状态（execution state）和安全状态（security state）。

ARMv8-A有两种可用的执行状态：

AArch32：32位执行状态。此状态下的操作与Armv7-A兼容。有两个可用的指令集：T32和A32。标准寄存器宽度为32位。
AArch64：64位执行状态。有一个可用的指令集：A64。标准寄存器宽度为64位。

ARMv8-A架构实现两种安全状态，允许对软件进行进一步的分区，以隔离和划分受信任的软件：

安全状态：在此状态下，处理单元（Processing Element）可以访问安全的和非安全的物理地址空间。在这种状态下，PE可以访问安全和非安全系统寄存器。在这种状态下运行的软件只能响应安全中断。
非安全状态：在此状态下，PE只能访问非安全物理地址空间。PE也只能访问允许非安全访问的系统寄存器。在此状态下运行的软件只能响应非安全中断。

有了以上的概念，我们来看一下AArch64的虚拟化，如下图。图中安全状态的EL2用灰色显示，是因为安全状态的EL2并不总是可用。

说起虚拟化，其实可以分为几大块：

CPU虚拟化，
内存虚拟化，
IO虚拟化，
中断虚拟化。

CPU虚拟化这里没太多好讲的**，区分虚拟机（VM）和虚拟CPU(vCPU)就好**，方便阅读文档。一个虚拟机里面可能包含一个或多个虚拟CPU。

VM不等同于vCPU，比如，一个内存页面可以被分配一个VM，因此所有属于该VM的所有vCPU都可以访问它。而一个虚拟中断只是针对某个vCPU，因此只有该vCPU可以收到。

在ARM的文档里，关于处理器更为严谨的定义是处理单元（Processing Element，PE），因为CPU可能包含多个内核或线程，而PE用来指代单一的执行单元。

接下来先来看看内存虚拟化。百度百科的定义是这样的，“虚拟内存是计算机系统内存管理的一种技术。它使得应用程序认为它拥有连续的可用的内存（一个连续完整的地址空间），而实际上，它通常是被分隔成多个物理内存碎片，还有部分暂时存储在外部磁盘存储器上，在需要时进行数据交换”。

讲内存虚拟化之前要了解一下虚拟地址（Virtual Address, VA）。在最早期的计算机中，程序是直接访问物理地址（Physical Address）的。如果每次只运行一个程序，这种直接访问物理地址的方式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要运行多个程序，就会带来很多问题。

比如，如何防止恶意程序访问为其它程序分配的物理内存，或者如何避免内存碎片等等。**为了解决直接访问物理地址带来的种种问题，人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在直接访问物理地址前加上一个间接地址。**这样，程序中访问的内存地址不再是实际的物理内存地址，而是一个虚拟地址，然后由操作系统将这个虚拟地址映射到适当的物理内存地址上。

这样，只要操作系统管理好虚拟地址到物理内存地址的映射，就可以保证不同的程序最终访问的内存地址位于不同的区域，而且可以加上地址保护策略，隔绝程序间互相访问。

为了支持虚拟化，ARMv8-A支持两步地址转换，也就是文档常提到的Stage 2 translation。Stage 2 转换允许hypervisor控制虚拟机（VM）的内存视图。

具体来说，它允许hypervisor控制虚拟机可以访问哪些系统资源，以及这些资源在虚拟机地址空间中的位置。Stage 2转换使得虚拟机只能看到分配给它自己的资源，而看不到分配给其它虚拟机或hypervisor的资源。

操作系统（OS）控制一组地址转换表，负责从虚拟地址空间映射到它认为是物理地址空间的。由hypervisor负责控制第二步地址转换，得到真实的物理地址。

操作系统控制的转换称为阶段1（stage 1）转换，管理程序控制的转换称为阶段2（stage 2）转换。操作系统认为是物理内存的地址空间称为中间物理地址（Intermediate Physical Address，IPA）空间。所以，地址转换的过程是VA->IPA->PA。

每个VM会被分配一个虚拟机标识符（virtual machine identifier，VMID）。VMID用于标记TLB条目，以标识每个条目所属的哪个VM。此标记允许TLB中同时存在多个不同VM的翻译。TLB条目也可以用地址空间标识符（address space identifier，ASID）进行标记。

操作系统为应用程序分配一个ASID，该应用程序中的所有TLB条目都标记有该ASID。这意味着不同应用程序的TLB条目能够在TLB中共存，而不存在一个应用程序使用属于不同应用程序的TLB条目的可能性。每个VM都有自己的ASID命名空间。例如，两个虚拟机可能都使用ASID 5，但它们用于不同的用途。

Stage 1和Stage 2映射都包含属性，如类型和访问权限。内存管理单元（MMU）将两个阶段的属性组合在一起，以给出最终的有效值。MMU通过选择限制性更强的阶段来实现这一点。

下图的例子中，device类型比normal类型更具限制性。因此，最后的类型是device。如果反过来，stage 1= normal，stage 2= device，最后的结果是一样。